苏勒看眼前这个贵族缓了过来,问:“您所说那怪物,还在附近吗?”
“放心,那可怖的怪物绝对不在这附近……这我可以打包票,只要不去雾的边界,不主动惹它,就没事!”这个男爵擦擦头上的汗珠,凿凿地说,他卸下变形的臂甲,痛苦惨叫一下。
总感觉暗处有视线盯着他。
苏勒打量四周,除了看到了在某处黑暗的树丛后,露两眼窥视的伽离尔,没有其他的人在。
“嗯。您安全就好,佛洛斯先生,您继续。”苏勒转回头说道。
“那百十个人手真是一群废物!没一个前来救驾!眼睁睁看着我迷失在雾中,亏我为这帮饭桶殿后!当然您不一样,您同我们佛洛斯一般高贵。”这个男爵痛骂着手下,全只是在宣泄情绪。
苏勒等他平静下来,开口问:
“百十个手下……您是在为国王陛下集结兵力?您所说的雾,又是什么?”
“我前些日子确实在动员兵力,敏锐的朋友。至于雾……您没经过那大雾?那雾就是怪物的栖身之所……该死,我胳膊好像折了。”
雾?
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雾谷?苏勒耳闻过一些旅人进入其中消失不见的传闻,他现在就在其中?
“恕我对您臂骨的伤势无能为力,您也知道,治疗药水对骨折这种伤势毫无作用,不巧我也没有携带治疗这种伤势的工具或术式……”
“您是个好人。”
苏勒又询问:“之后就发生了那场惨剧,是吗?”
“没错,我的恩人。”佛洛斯又抽出一只手和嘴,包扎他那断臂,也没有叫唤。
“您可以告诉我们……不,告诉我更多细节吗?”
“我知道的都会告诉您,您主动问吧,我有点受惊,捋不清头绪……”佛洛斯的目光突然锐利了一下:“只是我还不太清楚,我面前这位天使是从哪里来的?看您居然也不知道这雾和怪物的事情,倒是奇怪!”
苏勒于是编了个借口:
“我是从那岩壁上索降下来的,没进入那大雾,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怪物,我只是听说了有人被困的传闻,前来救您的。只可惜那绳索早已断了,但我不后悔。”
“卡拉吉保佑!您真是善良的人,没有人比您更有勇气。”
苏勒的话当然是谎言,只是为了能骗取爵士的好感,多赚点钱。虽然行了骗,自己终究也是做了善事,他一来确实救了个人,二来,也不是从穷人嘴里抢来面包。
“那老先知……”
“倒是奇怪,我并没有看到您仆从的尸首。”苏勒打断了佛洛斯爵士。
“我的那几个仆人?我也不知他们生死。和在外面傻站着的骑士们不一样,他们现同我一样,被雾环绕。但……他们是在另一侧,我和那几人间,又被雾墙隔开。”
另一侧?雾还没有散去?就是说苏勒现在也在一层雾墙之内?雾中还有雾,隔断了两片区域吗?
“那我要开始问了。”苏勒又开口。
“请便。”
“接下来一字一句都很重要。”
“我明白,您说吧。”
“您是被大雾困在了这里,是吗?”苏勒从最简单的开始。
“是的,开始是一片不见五指的浓雾,后来雾间有了空洞,我和仆人在不同的空洞里头。”
“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?”
“两天了。”
“您两天来都在树上?”
“不,我是指我和仆人分开了两天了。我之所以在树上,那是之后的事了,是因为那之后好一阵子,我同我的几个仆人走散之后,实在找不到他们,才不得已从安全的、没有雾的一个区域尝试转移到他们可能在的区域。”
一阵风吹过,风中带有点阴森。
“然后您就被怪物袭击了?”
“对,那是今早的事,当时天还蒙蒙亮。”
“您一开始就和他们分开了吗,那是什么时候?”
“是。前天正午在雾里走散的。”
“那怪物,长什么样?有多大?”
回想起那怪物,佛洛斯爵士又开始流汗:“我只能说……很可怕,具体看不清楚,不要以为我在说疯话……但那大概是一种软体的动物,或者可能是……魔物!对,应该是这大陆上灭绝了的魔物!那怪物非常大,体长大概十米以上!你一定要小心!”
苏勒有点怀疑他的证词:“……软体动物,能在你盔甲上造成那么严重的凹陷?而且,那是在黎明时,你是怎么确认它的大小的?”
“那就是个软体动物,千真万确,它全身有难闻的、湿漉漉的粘液!我和仆人相隔十米左右,但是却同时被它袭击,足以证明它的巨大。”
“没有人点了火把?”
“没有。”佛洛斯额头流下几滴汗。
佛洛斯咽咽口水,又喝了一口烈酒。
“那您隔着雾是怎么知道,您的仆人当时就在雾对面?”
“声音,凌晨时我听到了我的老仆从瑞亚的呼喊。”
“他说了什么?”
“大概是求救,但我没听清具体内容,只晓得那边有伤者。”
“能告诉我哪个方向吗?”
“唉……”佛洛斯爵士低下头:“老瑞亚,是我最忠诚的仆人,他大概死了。”
“为什么?你见到他尸骨了?他们在哪个方向?”
“不,没见尸首。但雾确实向可怜的老瑞亚方向移动了,他必死无疑。至于方向,他们离这里很远……可怖的软体怪物一路追逐我,到了这地方,所以……我也不清楚当时事发具体位置了,大概在那个方向吧。”佛洛斯指向树林深处。
苏勒望过去:“现在看不到雾了。”
“不,那雾远看不见,近看才能现形,你要小心。”
“原来如此,我了解了。感谢您的忠告,也请原谅我的多言。”
“不,你没做错什么,我的恩人。”
“容我方便一下。”
佛洛斯点点头。
终于说完话了……躲在树后听那两人交谈真是费劲,一口一个敬称,好像两人多了不起,伽离尔觉得还不如趁这空闲多听听血脉的阵阵低语。
“萨萨利·卡哈尔忒有言!他道:‘那片空虚,并非真空!魔法正自此诞生,它是源自其中的波动!’那虚度日夜的安定者可否明白?不似彼有功的伟岸者!可悲可叹!”
伽离尔又在听从血脉的教诲,这种无线电式般声音夹杂着模糊、但可见的场景,大概来自于她的遗传,她称之为“血脉”。血脉似疯言却并非疯言,她只要沉默下来思考问题,就能听见这些细碎的低语。
也是凭着聆听血脉的低语,她才提早得知自己能够变人的消息,虽然第一次接触时只感到诡异,理智狂掉。
但她现在也没找到直接与血脉对话的途径,说到底,能不能对话都是个问题。
至于那段话提到的“波动”?那是什么?魔法的力量来自于波动吗?
真要用物理的方法分析魔法,似乎不太实际,她知道能量守恒,但魔法的存在,大概是彻底违背了能量守恒定律吧?思考间,伽离尔突然感到一股气息,这气息……
突然,苏勒出现在出神的伽离尔面前,差点吓得伽离尔出声来,他示意伽离尔到更隐蔽的树后,小声对她耳语说:
“你听到我们谈话了?”
“我耳朵灵得很,听得一字不漏,怎么了,有什么谋略?”
“听到了就好,不需要我复述了。我说,我怀疑那个佛洛斯爵士在说谎。”
伽离尔摇摇头:“……太明显了,那人前言不搭后语。但你不也在说谎,编造了自己的动机吗?我觉得他要是不傻,应该也看出来这点了……另外,我感觉那‘怪物’大概不是我们的对手。”
毕竟伽离尔也是个……怪物。
“你快看那边!”苏勒突然拍了伽离尔一下。
伽离尔看到那佛洛斯爵士打量了四周,装作不经意地,把什么东西踢到树林另一边。
“那是什么?”
“就是一根用过,但没有耗尽的火把……我之前在地上靠近看到了。”苏勒又朝佛洛斯爵士方向看了一眼,继续说:“他隐瞒了这个事实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时间不够解释,你自己想。”
“谜语人滚出哥谭啊!”
“……什么?”苏勒投来不解的目光。
“没啥。”
“那除了这事,又有几分真,几分假?”
“他遭遇了他描述中怪物,那事应该是真的,其它不好说,但他指认的方向应该是假的。”
“怪物就不是编的?你怎么知道的?”伽离尔握了一下树上的藤蔓。
“盔甲的凹痕形状特殊,还需要简单的心理学,了解一些小小的传说……我要去会会他了,你既然在幕后,就帮我办个事。”
“帮你……做什么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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